第七百八十章 惊雷(上)-《督军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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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这就是我们的国家,一个富饶辽阔,而又美丽的地方。自秦皇统一六国以来,我神州大地,就以一统为兴旺达之象征。天下惟有一统,才能强大。我国国土人口,远在扶桑之上,眼下铁勒内战未休,泰西疲弱无力,正是中华再起,重振雄风之时。可是,现在我们的国家又是什么样子?”他拿起笔,在地图上随意的划着

    “不是这里试图独立,就是这里,试图游离于正府之外,我们能容忍这么一副美丽的画,被破坏的支离破碎,不成样子么?当然不能。我们不但要让这副画保持完整,还要让它变的更大,更美。而你们有幸,就是这副画的作者之一,今天,你们陪我把这副画保住,明天,我带着你们,去画一副更大的画作回来。那时候的画面上,将有西伯利亚,将有扶桑,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地方一一入画。所以,都打起精神,当一个好画家。”

    随同徐又铮进入休息室的年轻人,有些焦急地问道:“秘书长,那孟总长那边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自有安排,你替我接扶桑领事馆,要做画必须得有颜料,我要问问他们,什么时候才肯把颜料钱汇过来。”

    冯玉璋也不曾想到,在这种天气里,居然会有访客上门。最近一年,他的身体并不好,总统位置的艰难,只有真的坐上去,才能体会到。总统宝坐,好比是一个火坑,即使是大罗金仙,到了这个位置,也会顶削三花,胸散五气,变成个凡夫俗子。

    两次组阁失败的打击,经济的压力,各省催讨军饷的电文,让他的身体迅恶化。曾经健康的体魄,因心境而变的糟糕不堪,失眠、恶心以及心脏方面的疾病接踵而至。可是国人自古以来,就是易上难下的心态,辞职归隐,安享余生,却又万万办不到。乃至于,现在他还在努力说服国会,延长总统任期,别把洪宪帝制以及黎黄坡任职那段时间,算进他的总统任期里。

    他与孟思远的交情不算深,孟本人就是那种君子不党的性子,在内阁里不搞党派,属于低头做实事的人。只有修铁路的时候,会想冯玉璋要支持,但也不会许给多少私人利益,更多的时候还是要讲公益。

    商人的手段他当然有,比如送些干股拿些好处,但是其他的许诺不会做,冯玉璋则因为赵冠侯的关系,对这位总长的请求从不拒绝。反正要头疼的是内阁总里,自己不必去做小人。因此当孟思远与鲁平山站在他面前时,他的情绪里,也是错愕的比重占了上风。

    雷声滚滚,冯玉璋桌上的青花瓷茶杯,也落到地上摔个粉碎。这位平时向以和善面目示人的总统,脸上露出了惊怒交加的神色

    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我可以对天誓,我从没在这种文件上签过字,更没有可能用印。没有我的签字盖章,这些东西是怎么生效的?要查,必须要一查到底,私自盗用总统印章签名,这种行为,恶劣到了极处,不可容忍!”

    “孟总长,平山,我可以向你们表个态,这件事,不管牵扯到哪个级别,不管牵扯到谁,我都会一查到底,维护司法威信,也要还天下人一个公道。我这就签总统手令,组建特别转按组,思远,你来当这个组长,用谁当部下,都由你决定,我不参与,只签字同意。用人用钱,随你一句话,总之,这件事不查清楚,这个总统,我就不做了!平山,你就是重要证人。这件事查清之后,我会任命你一个更合适的职务……”

    自从当总统以来,冯玉璋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硬的话,如此坚决的表达过态度。他像一个正客,多过像一个军人,何况是身被包围的正客。他习惯了屈服,退让,妥协,当他终于找回了一丝军人的感觉,果断的号施令时,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舒泰,心脏跳的格外有力,这种感觉……真好。

    直到孟思远与鲁平山离开,他还沉浸在兴奋之中。他很清楚,这些东西暴光之后,对段系将是毁灭性打击。即使是安福俱乐部的人,也没法在这种事上出来站台,被段系欺负了这么久,反击的机会,终于来了,老天开眼。

    一道格外耀眼的闪电划破天空,炸雷忽然响起,伴随着这惊人的雷声,总统府所有电灯,同时熄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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